早上一進到教室,我就被古色古香的日式房間所吸引,老師們穿上了昂貴的和服,笑容可掬地迎接我們,並且告訴我們地上的榻榻米的綠邊絕對不能用腳去踩,必須跨過去。我們按照日本古時候的禮節,三個人一排跪坐下來。一位老師打開日式拉門,不是走進來,而是跪在地上用手按住地面,一點點地向前挪動身體。挪動一些距離,把裝滿點心的托盤往前方移動一些,所以經過很多次這種謙卑的動作之後才能到達我們的面前。
今天我正好坐在第一個位置,老師先跪爬到我的對面,把托盤放在我的面前,然後把手放在膝蓋前面的榻榻米上,非常鄭重地開始向我行跪拜禮,她的頭一直貼到榻榻米上。另外一位老師在旁邊一邊講解一邊演示,我們必須以同樣的方式還禮,並且告訴我們拿筷子時必須分三個動作完成,拿茶碗時也必須把茶碗的圖案朝外拿。而且在喝茶之前必須把點心吃下,還要向旁邊沒有喝茶的人用敬語說「我先喝了」,然後才可以喝茶。茶水要一滴不剩的全都喝進去,甚至能聽到自己吸進茶水時的聲音才可以。最後把自己用過的茶碗碰到嘴的地方用紙巾擦乾淨後,再返還給向我獻茶的老師,並且要以跪拜禮表示謝意。
以此類推,獻茶之人每一次都要重複一遍所有繁瑣的動作和禮節,飲茶的人也是一樣,必須按照固定的步驟與規矩行事。所以與其說是飲茶,倒不如說是一種儀式。因為獻茶之人和飲茶之人,都是用極為凝重的表情和極為鄭重的禮節,如同在古時候的宮廷裡一樣,從服裝、茶具到茶室裡的書畫和插花的佈置都是具有茶道的精神。最後,我們每個人也親自為老師們做了一碗抹茶,體驗了一下獻茶之人的精神。做茶的時候,也是一樣繁瑣的步驟和規矩,畢恭畢敬地為飲茶之人獻上自己的心意。
抹茶是用天然石磨碾磨成微粉狀的、蒸青的綠茶,起源於中國的隋朝,在唐、宋時期達到了頂峰。但是從明朝以來,中國開始流行用茶葉泡湯去渣的喝法,於是傳統的茶磨也隨之絕跡了。抹茶一般是按照中國原始的鬥茶的方式飲用,在日本被發展成茶道。老師告訴我,取4克抹茶放入茶碗,然後倒入60CC燒開的天然水,用茶筅貼著碗底前後刷攪,直到攪拌出濃厚的、不易被風吹散的泡沫才可以。手腕不能用力,而是輕輕地、快速地攪拌,很快地白色的茶碗內出現了蓬鬆、濃厚而美麗的泡沫,然後我用雙手為老師奉上了一碗抹茶。突然覺得原來做茶之人是如此地恭敬、謙卑,彷彿把自己的心也融到了茶水之中,可能這就是茶道的精神吧!
日本的茶道是從中國唐朝時候學去的,一直延續到今天。我們中國的茶藝歷史是起源於唐朝時候的僧侶,歷朝歷代的文人雅士也酷愛飲茶。在日本能看到我們中華古文化的延續確實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