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快速了解:棉籽油到底能不能吃?
什麼是棉籽油 (cottonseed oil) ?
你們知道廟裡點燈用的油,還有媽媽的裁縫機要潤滑的油,都是什麼油嗎?
答案是,都可能是棉籽油。有些廟裡點燈用的油就是棉籽油,我們會聽到的機器潤滑劑「針車油」也是棉籽油,還有肥皂和化妝品原料也都用到棉籽油。
棉籽油是從哪邊提煉出的油?
棉籽油是從棉花種子所提煉的。就像是葵花子,棉花的種子也具有油份。
早期,大家都要棉花,誰要棉籽,這東西根本就一文不值,大部分就是任其腐壞,不要它。但在19世紀初期的歐洲,因為工業革命帶動了人口成長,還有遭逢拿破崙戰爭 (1804-1815),所以歐陸面臨了油和脂肪的短缺。哇!物以稀為貴。脂肪和油的需求增加,但供應卻減少了,因此食用油的價格就大漲。這個時候,很多歐洲人都買不起煮飯用和照明用的油。
美國人就很聰明,看到歐洲人缺乏食用油,他們就利用種植棉花所日益增加的棉籽來榨油。不過,也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棉籽外面有層硬殼,要脫殼在當時很困難。直到1857年,才發明脫殼機來解決此一問題。你們知道嗎,以前西方人點燈還有用鯨魚油、還有豬油的!從此之後,棉籽油就被用來當作點燈的油,早期的台灣社會也用棉籽油來點燈用。
然而,一些美國的無良商人與企業卻動起腦筋將棉籽油來添加入動物脂肪之中,當然後來就被揭發。美國國會還立法,添加棉籽油的產品都必須印上豬油合成物 (lard compound) 的字樣。但聰明的商人還不罷手,他們開始將棉籽油和橄欖油混合。後來惹了很多歐洲國家不悅,就將美國橄欖油列入進口關稅,甚至禁止進口,這些行政管控才使棉籽油的供應跌落下來。
有哪些食物使用棉籽油?
美國有家公司叫做寶鹼 (Procter & Gamble, P&G, 台灣音譯為寶僑),P&G公司就是取兩個創辦人名字的第一個英文字母而來,威廉·普羅克特是製作蠟燭的,詹姆斯·甘布爾則是做肥皂的。他們又嗅到了棉籽油的價格在貶低後的商機,因為他們想要尋找取代昂貴的動物脂肪來生產蠟燭與肥皂,這兩人決定改用棉籽油。更厲害的是,寶鹼公司後來發現到棉籽油的可食用用途,寶鹼公司將棉籽油氫化而開發出酷似豬油的植物起酥油Crisco。在那個年代,各大報紙的廣告都可見到Crisco,還搭配免費食譜,甚至製播專屬的烹飪節目。
寶鹼有項很有名的產品,很多人應該吃過,那就是品客洋芋片 (Pringles)。現在,品客已經賣給另一家公司家樂氏 (Kellogg) 了。
這也告訴我們,棉籽油已被推廣到使用在沙拉油、沙拉醬、美乃滋、甚至洋芋片等零食上,因為具有它味道安定,不會掩蓋原味,遇熱不易起油煙等特質。但是到了二戰期間,由於棉籽油的短缺和大豆油成本的下降,使得大豆油取代了棉籽油。
棉籽油氫化後可以開發出酷似豬油的起酥油,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棉籽油大約含有70%的不飽和脂肪酸,氫化後它的結構就改變了,轉而具有90%以上的飽和脂肪酸。
要知道喔,棉花可是會產生出一種具有毒性的黃色多酚 (polyphenol) 類化合物 -- 棉酚 (gossypol),尤其在棉籽含量最多。這種化合物會使得棉花對於自然的威脅產生適應,因為可以用於抵禦蟲害或病菌侵襲,因為它就類似殺蟲劑的功能,讓昆蟲死亡。
人如果吃到棉酚會中毒嗎?
會不會中毒,一定要先知道物質足以產生毒性的濃度要有多高。
的確,棉酚可殺蟲,也可殺精蟲。它在一定濃度下,對於人體具有生殖毒性,曾被報告過可導致男性睪丸萎縮、精蟲數量及活動力減少。在1970年代,中國大陸還曾用棉酚作為男性避孕藥,但是後來世界衛生組織認為棉酚雖然可以用來避孕;但是停用之後,男性精蟲的數量卻也無法回復回來,一旦你想要生孩子,也沒機會了,因此禁用棉酚來當作避孕藥。[1][2]
雖然,現在的油脂純化技術可去除大部分的棉酚,但恐怕多少還會殘留微量,只是分析儀器夠不夠靈敏到可驗出來。
棉籽油精煉過後,到底可不可以吃?
我想,要先說沒精煉的棉籽油含有高量棉酚,絕對不能作為食用油使用。但是,如果精煉過後的棉籽油,的的確確去除了棉酚,那是可以拿來當作食用油,很多國家都是允許的。
再次強調:未來的人口會不斷再增加,世界糧食必然短缺,尋找現今食物的替代方案,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不論如何,還是要以健康安全為第一考量。
還有,近年來很多人對於反式脂肪的健康意識提升,甚至很多地方的法律也都要求強制要標示出反式脂肪,這也反而刺激了棉籽油的使用增加喔。為什麼呢?因為它僅包含很少的反式脂肪,甚至沒有。
[1]Ref: Waites GM, et al. Gossypol:reasons for its failure to be accepted as a safe, reversible male antifertility drug. Int J Androl. 1998;21(1):8-12.
[2]Ref: Meng GD, et al. Recovery of sperm production following the cessation of gossypol treatment: a two-centre study in China . Int J Androl. 1988;11(1):1-11.